丸子

[白曜]触手不及（2）

要到电话号码，东方曜找借口支开经纪人。躺在沙发上，东方曜几次收回要拨号的手。翻了个身，把手机号存进了通讯录。又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深吸一口气，拨出了电话。拨通的一瞬间东方曜坐直了身子。

“喂？”电话里传来李白好听的声音。

“我我……我是东方曜，就是那天……我……”东方曜握紧手机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。

“我知道。今早给你定了个新剧男主。你看看满不满意。”

“不是不是，我不需要资源的，我就想问问你今天有空吗，一起吃个饭吧。”电话那边没有回声，东方曜继续说，“今天没空也不要紧，明天有空嘛，或者后天？总之，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吗？”

“刚刚看了下日程安排，今晚有空。”手机里响起纸张翻页的细微声响。

“好好好，你想吃什么，我先预定一下。”

“去城北吧，那边有个川菜馆。六点我去接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挂了电话，东方曜从沙发上蹦起，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悦。又对着通话记录傻笑许久后才想起到衣架旁挑选衣服。

  数学竞赛回来以后东方曜总是暗自留意李白的消息：市联考又是各科第一，许多女生向李白表白 ，全国奥赛拿到金奖……知道李白被保送到Q大这天，正好是高三这年两所高中共同举办元旦晚会。礼堂里嘈杂拥挤，东方曜却听到了旁边两个女生的低语。

  “你知道吗，一班的李白因为金奖被保送到Q大了。”

  “呜呜呜，他是我得不到的男人，Q大是我得不到的学校。我失恋了。”

  东方曜穿过人群，来到礼堂外。学校不想耽误学习，便把晚会安排在晚自习。冬天夜慕降临得很快，有几颗星星散散地挂在天上。东方曜慢悠悠地向学校的小超市走去，脑海里想着刚刚那两个女生的话。虽然东方曜的成绩很好，但是离Q大还有一段距离。三三两两的同学结伴从小超市里出来，讨论着晚会的节目。东方曜走到熟悉的货架旁准备拿剩下的最后一瓶可乐，可刚伸出手，可乐就被另一只手拿走。东方曜顺势望去，看到李白熟悉的侧脸，瞳孔微缩。对方的动作也停滞了一下，转过头看他。

  “给你吧。”李白把可乐递到东方曜手边说，“正好我待会儿还要上台唱歌，喝甜的也不好。还是拿瓶矿泉水。”

  东方曜接过可乐，僵硬地道了声谢，随即拉住正要去付钱的李白，“我来吧。你把最后一瓶让给我我也得表示一下不是？”闻言，李白也没有拒绝。

  付好钱，东方曜和李白并排向礼堂走去。李白比东方曜要高一些，东方曜握着可乐，偷偷地看李白的侧脸。

  似是察觉到了东方曜的目光，李白轻笑一声打破沉默：“怎么一直看着我？”

  “啊，噢，嗯……才没有……”在朋友面前一向侃侃而谈的他却语塞了只下意识地反驳，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，“听说你被保送到Q大了。”

  “嗯。你呢，有想好去什么学校吗？”李白拧开瓶盖，喝了一口。

  “我……”东方曜低下头，“我也想去Q大，只是还达不到。可能考不上……”东方曜还未说完，李白就揉了揉他的头，开口：“还有几个月，先别着急否定自己。很想去的话就努力吧。我在Q大等你。”东方曜用力点了点头。

  “我直接去后台了。我的节目好像被安排在最后一个。你一定要看噢。”李白说完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向侧门走去。

  坐在座位上等待李白节目的东方曜只觉得前面的节目无趣冗长。李白一上场，台下就响起女生的尖叫。他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，朝观众席鞠躬，随后走到钢琴旁坐下。他唱的歌叫《追光》。

  “我就是你的追光/在你不远处的地方/当你感觉失去希望/至少可以看到方向……”

  四周好像都安静了下来，东方曜只能听到李白的歌声。这一刻，东方曜觉得，他似乎看到了他的追光。

   挂完电话东方曜就开始穿戴打扮，沙发上堆满了试穿后并不满意的衣服。挑选完衣服，东方曜打电话叫来他的专属造型师，给自己做头发。做完头发东方曜支开困惑的造型师，独自在镜子前又整理许久。五点半东方曜就戴上墨镜帽子口罩下楼等待，他不时抬手，看手表上缓慢走动的指针。明明正值凉爽的四月，东方曜的额头却泛出细细的汗珠。终于，一辆黑色的宾利在路边停下。车窗降下，驾驶位上的男人示意东方曜上车。